Sunday, December 26, 2010

歸來的晨——續《我救了他,他搶了我老婆》(第八章)

歸來的晨——續《我救了他,他搶了我老婆》(第八章)

       歸來的晨——續《我救了他,他搶了我老婆》

作者:cuixiang007
2010/12/25發表於:春滿四合院


第八章

晨驚訝地環視書房:電腦桌還在原來的地方,只是在它的旁邊加了一張不大
的板台,上面放了她的遺像簇擁在鮮花叢中,那是她的大學畢業照,豔容紅唇明
眸皓齒,只是頭上的學士帽與相框週圍的黑色紗綢相互間似乎達成了默契,房間
裡便成了哀哀的基調。

晨的大腦空空,機械地望著滿桌的新鮮水果和已經燃盡印度香的香爐,這時
她發現了她的包和手機。晨百思不得其解:她一直以為這些東西還在德國的警察
局呢,怎麼會回到家裡?

牆壁徹底變了樣,晨就像置身攝影展覽中,她的照片成排成行地佈滿整個空
間。

無力的晨跌坐在電腦桌前的轉椅上,抬起頭,到處都是自己的傻笑。這些生
活的縮影告訴她,她曾經是人妻:有丈夫,有女兒。而今她失去了這一切了,甚
至死了!她的眼前浮現出賀背著楚楚釘裝這些照片,是的,一定是背著楚楚,他
疼他的女兒,他不捨得讓她受一點委屈。

賀,多少個夜晚,你就坐在這裡面對著背叛了你的妻子,你的心中還有她?
是愛多一點,還是恨多一點?無論是愛還是恨,你的心裡還是有她!啊,煙灰缸
裡怎麼那麼多煙頭?是你吸的嗎?你從來不抽煙,現在卻抽了,而且還這麼多,
煙頭都漲出來了!

賀,這是你寫的嗎?這麼多的「為什麼?為什麼?為什麼?」,是啊,為什
麼?為什麼?!

桌上一摞厚厚的白紙,雜亂地寫滿潦草的字。晨認真地看著,她在字裡行間
尋找,尋找她在賀心中的位置。

她找到了一頁,相對的清晰,她看下去:

那時,女兒牙牙學語
她哭著問:媽媽呢
我說:媽媽在工作,馬上就回來  

昨天,女兒蹦蹦跳跳
她張大雙眼問:媽媽呢
我說:媽媽去留學,很快會回來  

今天,女兒朦朧懂事
她可能天真地問:媽媽呢
我也許會說:媽媽去了遙遠的地方,我們祝福她  

明天,女兒伶俐聰明
她會不會嚴肅地問:媽媽呢
我只能無言以對
可我自己也在問:妻子呢?

晨瞬間淚流滿面,她哭著哭著……然後狠狠地抽了自己,掌印紅通通的畫在
臉上。明天?明天,女兒聰明伶俐,是,女兒一定聰明,一定伶俐!她會問嗎?
她還會想她的親生媽媽嗎?不,不會!

床上,是她和丈夫的床,一對男女毫無顧忌地糾纏。女人放任地縱容,男人
瘋狂地抽插;女人是她,男人不是她丈夫。

早上丈夫剛剛出差,晚上,她就迫不及待了,雖然是初出茅廬,卻也有些冒
險的快感。姦夫淫婦一拍即合,電話中,她說:「去酒店吧?」他說:「去酒店
幹嘛?」她說:「想你了。」他說:「想我什麼了?」她說:「都想。」他說:
「是不是想我的雞巴了?」她的心就跳得厲害,又羞澀又喜歡,她說:「別說得
那麼難聽。」他說:「去你家吧?」她說:「不。」他說:「我想上你的床。」
她就答應了。她經不住他的執著,她願意看到這個叫自己姐姐又不把自己當姐姐
的小男人興高采烈的樣子。

夜深人靜的時候,他來了,像第一次一樣,他自己打開的門,只是這次的鑰
匙不是偷的。

沒有人會相信,沒有人會料得到,她會和他攪在一起,連她自己都不信。

耳光清脆的拍在他臉上:他抱了她。她知道,他曾經偷偷盯著自己誘人的軀
體,他那無恥的眼裡居然充滿慾望。

他賠罪,他道歉,他幾乎想把全身都長滿嘴,以求得她的饒恕。他滿口的讚
美之詞,雖不華麗,卻誠心誠意。但她並沒有真正原諒他,她要把這件事情告訴
賀。

然而,沒等賀回來,他又被打了,而這次是因為她:幾個小流氓搶她的包,
他奮不顧身,結果鼻青臉腫傷得不輕。

她想人的感覺是瞬息萬變的,從不順眼到順眼也只在剎那之間:猥褻的目光
變成欣賞的眼神;過份的言語也成了無間的親切。在她的眼裡,他老實勤奮、努
力上進,她開始關心他,體貼他,甚至把他認作弟弟。她把這一切藏在心裡,成
為兩人獨有的秘密。她沒有絲毫的愧意,而且還沾沾自喜。但是,那時如果說她
對他產生了愛的情愫,要她對不起自己的丈夫,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,都是不可
能的。

那時公司正在騰飛階段,忙得不可開交,賀馬不停蹄地奔跑於上海和深圳,
幾乎沒有在家的時間。酒店生意穩定,她有條件自由自在,在陪女兒的同時,他
也寸步不離。

那天:她正開車接楚楚,娟打來電話說幾個好朋友都在她的酒店,她只好把
楚楚放到爸媽那裡。

朋友們十分熟悉,雖然都是女人,酒卻喝了不少。娟更是眉開眼笑,她知道
她最近跟一個大學生打得火熱,大家都取笑她,她也不以為忤,照樣嬉戲謔浪。
後來大家的矛頭開始指向了她,羡慕她:人長得漂亮,父母是富豪;老公又高又
帥,還事業有成。

突然,娟大聲說:「我給大家講個故事,保證好笑。」大家看著娟,娟說:
「過去有一個人,那傢伙長得極小……」大家又是轟笑,問那個到底是啥傢伙?
娟也笑,說:「你們誰沒見過幾根,少裝清純,除了晨,哪個是省油的燈?」

見安靜了,娟接著講:「男人那東西長得小,都十分自卑,他也不例外,眼
看到了娶媳婦的年齡,心中暗自著急,這要是叫媳婦見了還不得被恥笑?他爹告
訴他:孩子,你找個真正的姑娘,處女沒見過這東西,她還怎麼笑你?這小子心
說有理,於是告訴媒婆一定要親自相親。相親的過程就是脫下褲子讓女方看那東
西,然後問是什麼,結果十個倒有十個知道,因此一個都不行。

有一個從良的妓女也來相看,連說不認識,於是就成了。到了新婚之夜,新
郎寬衣解帶,掩飾不住內心的高興,就把新娘子拉到面前,指著對她說:這個東
西叫雞巴,是男女交歡傳宗接代的寶貝。新娘子一聽,不幹了,說:放屁,我接
了半輩子客,見過的雞巴不說一萬也有八千,從來沒見過你這也叫雞巴!」

大家哄堂大笑,娟說:「你們只看到晨外表光鮮,不知道她家裡也有一個誰
也沒見過的雞巴。」大家笑,說:「哎呀,那不坑了我們的大美人了?」娟說:
「人家可不是小,是大得誰也沒見過,你們這些騷娘們,嫉妒死你們!」她粉臉
含嗔,惱羞叫道:「娟,死丫頭,我要撕你的嘴!」內心卻掩不住幸福與自豪。

她醉了,身體柔軟如綿,思維有些遲鈍卻還清醒,她打電話讓他來接她,他
幾乎立刻就出現在她面前。她傻傻地笑問:「怎麼這麼快?」他說他就在樓下,
等了一個晚上。她說:「把我的好姐妹們送回家!」他說他已經給她們打車送走
了。她滿意了,說:「小弟,謝謝你,我也要回家。」

他把她攙進家門,她說:「快回去吧,早點休息。」他說:「姐,讓我多陪
你一會。」她說:「不。」他說:「姐,你喝多了,我照顧你。」她說:「不,
你快走!」

他走了。她躺在床上,腦海裡翻滾著丈夫健康的身體,她想老公了,在甜蜜
的思念中,她進入夢鄉。

當她感到身體受到襲擊的時候,她的第一個念頭是丈夫回來了。她掙扎著打
開燈,那一幕是她的噩夢,即使她和他在偷情的短暫日子裡,她也不願意去回味
那一刻,她寧肯相信自己當時是順隨了的。

她拼命抗拒,可哪是他的對手,她知道大勢已去,說:「即使你得逞了,你
覺得有意思嗎?」他堅定地說:「有!只要能得到你,我寧肯下十八層地獄!」

她放棄了反抗,這才發現睡衣已被撕破,裸露的地方有明顯的紅腫,渾身酸
疼難受。她喘著粗氣無力地說:「戴上安全套,床頭櫃裡有。」她看到他猶豫,
憤憤地說:「否則,你別想!」

他迅速脫光了,腿間的東西直直地立成棍子,他顫抖著雙手戴上了,然後抬
起頭看她,她閉上了眼,淚水無聲地滾出:她絕望了。

她的腿被分開,笨拙的手在拉她的內褲,她張開眼看著,她要看這個無恥的
混蛋是怎樣的糟蹋自己。

他跪在她的雙腿中間,伸出手想摸去她鼓脹的陰部,她果斷地說:「不!」
他無奈地彎下腰,把臉靠近她的下體,嘟嘟了嘴唇想要親,她更加大聲地喝道:
「不行!」他直起身,望著她,她說:「你快點,要不就滾!」

他進入了她,是那種猛然的插入,卻沒有驚心動魄的痛,難道她那裡不是乾
澀的?她再也不去理睬他,任他衝撞自己。她覺得身體麻痹了,連思維也跟著麻
痹。

他很快就結束了,有些猥瑣地躲避開她瞪來的目光,結結巴巴地說:「對不
起,我太激動了,不過……」她把被子拉蓋到身上,不等他說完,立刻命令道:
「穿上你的衣服,離開這裡,馬上!」

他穿了衣服,卻沒有離開,而是跪倒在她的床前,他說:「姐,求求你,饒
了我?!」她揮揮手,指著房門:「滾!滾!滾!」

他不滾,把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,「咚咚」有聲,口中不住地說著:「姐,
求你了,求你了?!」她不再理他,看也不看,快速地下床,衝出臥室,跑到女
兒的房間,把門別死。

那是一個漫長的夜,她無法入眠,無法思想,她不知道此時她的心中是否在
怪自己的丈夫:錢就那麼重要嗎?

第二天清晨,她不得不到臥室裡去穿衣服。當她打開女兒的門,她驚呆了。

他跪在客廳裡,手中拿著她家的菜刀,刀刃向裡橫放在他的脖子上。她看到
他頭髮凌亂,額上的幾個包卻非常顯眼,臉色灰白淒慘,見到她出來,嘴唇哆嗦
著說:「姐,你不寬恕我,如果我只有死給你看!」

她怕了,怕這個混蛋真的死在她面前,可她恨他,不能饒恕他,她說:「要
死,死你家去,別弄髒了我家的地方!」

他盯著她,足足看了有三分鐘,然後把刀一拋,說聲:「好!那我就死得遠
遠的!」站起身走了。

現在她當然知道他不會死,可當時自己這個傻瓜竟然信了!

第一天,他沒出現,她餘怒未消;第二天,他也沒出現,她惴惴不安;第三
天,他還沒出現,她開始覺得是自己的錯:他迷戀自己,是因為自己漂亮美麗;
他非禮自己,是因為自己自己有擋不住的魅力;至於他強暴自己,難道他還有更
好的方式得到自己嗎?她為他開脫的同時,也將自己陷了進去。什麼是愚蠢?除
了愚蠢沒有別的了嗎?晨不能否認,她的心中對他沒有真正恨過。

第四天,她去了他的住處。門沒有關,她走到他的床前。他躺著,眼神迷離
的看著她,霎時明亮起來,他沙啞的叫聲:「姐。」她的心就一顫;他說:「我
知道你會來。」不等她說話,就把她摟進懷裡。

他赤裸地壓著她,他本來就沒有穿衣服。他撩起她的長裙,撕爛了她的連褲
襪,將蕾絲的內褲扯到一邊,暴露出她應該只屬於丈夫的迷人陰部,沒有前戲,
沒有愛撫就插入了。

她驚訝她的下體迅速的濕——濕淋淋的濕,以致她以為她當時高潮地飛了,
其實這種幻想只是她不願承認自己所遇非人的苦澀。那種新鮮的刺激遠勝過肉體
的快感,她自我欺騙的結果,就是讓她追悔莫及的墮落。可惜她當時並不明白。

他沒有堅持多長時間,可她卻感到無比快樂。她看到他身體有些虛弱,催促
他快起來出去吃飯,因為他說他這幾天滴水未進,如果她不來,他準備就這樣餓
死。她感動了,為他那份癡情,她覺得什麼都值得。

在一家酒店,她注視著他狼吞虎嚥,還不時地抬頭凝望著自己,眼神中的迷
戀毫不掩飾。她發現他英俊了,年輕的神態再不是那個有些邋遢的農民工形象。

飯後,她催他回家休息,他不幹,她就拉下臉,表情嚴肅。他說:「一點都
不可怕,倒像撒嬌的小媳婦。」她紅著臉站起身離開,發現他還想跟著,就說:
「我們以後還有機會。」

她急匆匆地跑到藥店買了事後避孕藥,回到家吃下兩片,然後到衛生間清洗
自己。

丈夫回來了,帶著一批外地的客戶,白天下工廠參觀、談判,晚上陪他們吃
喝玩樂,她不敢再去見他。每天很晚丈夫才能拖著疲憊沉醉的身體回家,她知道
丈夫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,他為了公司的命運不得不捨命應付。丈夫愛自己,她
十分清楚,躺在丈夫的身邊,她不敢離得太近,她怕弄髒了他。她心懷鬼胎的祈
禱:千萬別讓老公發現!她知道後果的嚴重,心中卻拒絕不了那份誘惑。

那幾天她壓抑著要和那混蛋單獨會面的衝動,而這衝動也越來越強烈。丈夫
說合作談成了,他要去簽約。她從心裡替丈夫高興,她希望丈夫的事業能如日中
天,所有的願望都心想事成。

理智告訴她:斷了吧,否則真得會不堪設想!可她已經沒有了理智。掙扎了
一天還是約了他,而且還是在家中。

柔和的燈光,淫靡地罩著她們倆。他說:「今天我要在你老公的床上肏你,
把你肏爽得飛上天。」她遞給他一個安全套,說:「別再說那麼難聽的話。」他
說:「為什麼?」她說:「不為什麼,就是不喜歡。」他說:「那我們不戴這玩
意兒了行不行?」她說:「不行!」他說:「每次都戴,你是不是嫌我?」

她看他不高興,只好哄他,說:「好弟弟,聽話姐姐才疼你,姐姐也是為了
我們兩個好!」他說:「好姐姐,那讓我舔舔你那裡吧?」她說:「不要,姐姐
討厭那樣!」他說:「姐姐,我可會舔了,你一定會喜歡的。」她說:「別勉強
我,我不願意!」他說:「那我摸摸你下邊?」她說:「好吧,就一下!」

每次都是這樣的討價還價,她覺得挺有樂趣,看著他著急得氣急敗壞,看著
他得到後興奮異常,她特滿足。

他今天的動作格外得大,勁頭也十足,軟床搖得起伏顛簸。她知道是在自己
家的緣故,心中便有些罪惡,身體雖然充滿快感,激情卻不像他那樣澎湃。

當門突然被打開時,他嚇得立刻就射精了,拔出的陰莖頂著帶有液體的安全
套,十分醜陋,幸虧他背對著門口。她也驚慌失措,披上睡衣才看清是自己的女
兒,女兒正瞪著一對大眼。

她跳下床,把女兒領到她的房間,蹲下身摟著女兒問:「怎麼了?」女兒手
指滑在她臉上,說:「羞羞,媽媽不知羞!」她這才看到敞開的睡衣裸著白皙的
乳房,頓時感到無地自容。

女兒說:「媽媽在幹什麼?我看見叔叔了,他還壓在媽媽身上!」她已顧不
得害臊,她說:「媽媽在跟叔叔做遊戲,小孩子,不懂別瞎說!」

她好不容易哄睡了女兒回到臥室,他望著她說:「怎麼樣了?」她說:「睡
了。你怎麼還光著身子?快穿上衣服走吧,天已經快亮了。」他說:「又這樣轟
我走?」她說:「快走吧,以後也別想再來我家!」

晨呆坐著,羞愧與自責都無法平復內心的恥辱。想著女兒終有一天會長大,
會懂得自己的媽媽那時是在幹什麼。她會明白出軌的母親拿「做遊戲」這樣的謊
言欺騙自己四、五歲的女兒!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唐更無恥的嗎?

是的,荒唐無恥!被女兒看到後的她,無疑地開始放縱自己了。那時的她,
就像精美花瓶上裂痕,沒有發現時,還當作寶貝,可一旦發現了,誰還會珍惜?
她知道:真相大白,遲早會有那一天!

在將書房改作的靈堂裡,晨翻動著賀寫下的隻言片語,混亂無章,卻力透白
紙,她體會到賀紊亂的思緒,她的胸中更加糾結,但她卻更加堅信賀的心裡還有
她。

晨拿起祭台上包包,看到自己的遺書,似乎恍如隔世;抓著手機,她的手在
顫抖,這是丈夫給她的禮物,她打開儲存,後悔刪除了曾經的許多美好記憶。

那天是她三十歲的生日,一家三口享受著溫馨和甜蜜。她記得晚上兩個人歡
愛一番之後,丈夫用它拍了她的裸體,說:「你看老婆,還挺清楚的。」她說:
「好不好看?」他說:「我的老婆是誰,扮鬼臉都漂亮!」然後纏著她要拍個特
寫。

她大方地挺仰著下體,把陰部鼓凸起來,看著自己的老公像孩子一樣亂拍不
休,她說:「老公,到底行不行呀?」丈夫說:「行,行,毛毛一根一根的,還
有水呢!」她說:「我也要看!」丈夫把她摟在懷裡,一邊看著一邊調笑。

她嗲著聲音說:「老公,老婆還想要!」丈夫說:「剛剛不是給你了嗎?」
她說:「人家還想再來一回!」丈夫說:「兩個鄉下女人沒事閒聊,一個問另一
個:什麼最快活?另一個說:肏屄。一個問:還有更快活的嗎?另一個說:那就
再肏一回!」她抱著丈夫的脖子,哼哼唧唧地說:「壞老公,壞老公,我就是鄉
下女人,我就想再肏一回!」丈夫把她摟得更緊壓到身下,深情地說:「老婆,
我的好老婆,我不會讓你失望的!」

晨突然看到了自己,血淋淋、模糊糊,醜陋且怕人,她驚訝地張大嘴巴,她
無法想像賀會心疼成什麼樣子。她坐不住了,她不能這樣被動,她應該更加主動
去追。她聽得見自己心底的呼喊:賀,我不能失去你!

賀強壓著內心的激動聽大焦說:「那天我去大興,回來的路上沒想到看見那
王八蛋,身邊還跟著個姑娘。我知道這小子不是好東西,以為他肯定不幹好事,
於是就悄悄地跟上了。本來想找個地方收拾他一頓,他們卻進了人才中心。趁她
一個人的時候,我跟她搭訕,才知道,她是他的親妹妹,而且更想不到的是,她
是北大畢業學管理的,於是我就說,如果想找工作,可以到我們公司來,她一口
就答應了。我說:你考慮好了再說吧,沒想到今天早早來公司了。老弟,不用我
教你怎麼做吧?」

賀看著大焦,粗壯的大焦竟有點不好意思,說:「別呀,別這麼看著我,要
想謝我,好好請我搓一頓,只是關鍵時刻,可別掉鏈子!」

賀站起來,拍拍大焦的肩膀。大焦說:「好啦好啦,我把她叫進來。上海那
幫傢伙又要來,你看怎麼辦?」

賀說:「先悶他兩天,到時候再好好接待,別讓他們覺得是我們在求他,好
像他們賺得少了!」

大焦說:「我先和他們應付著,過兩天你再出面。」說著,拉開門:「進來
吧!」

賀故意盯著桌上的文件,聽到大焦說:「這是我們賀總。」才抬起頭來。大
焦說聲「去忙」,便走了。

賀打量眼前的女子,怎麼也無法與那混蛋聯繫在一起。見她:面色白嫩,唇
紅齒白;兩隻大眼睛,黑黑亮亮;頭髮自然後飄,像一道小瀑布垂在背上;身形
苗條,腰細乳豐;洗得發白的牛仔褲,裹在不大的屁股上,卻鼓鼓翹翹的;青春
靈動的樣子,雖稱不上絕世美女,也頗嬌媚誘人。

賀面無表情,說:「介紹一下自己。」

她毫不掩飾的興奮,說:「我姓鞏名麗,和那個大明星重名,不過不是一個
麗字,今年二十三歲,大學本科畢業,希望能到公司工作。」聲音甜美清脆。

賀說:「有什麼特長?」

麗紅了臉,沉吟著,說:「特長,我當過三年家庭教師,實習的時候搞過推
銷,不知道算不算?我的英語也不錯!」

賀冷笑著,說:「哼,這樣就想進公司,你能幹什麼?」

麗有點著急,說:「賀總,焦總說讓我當秘書的。」

賀說:「那你去找焦總,去當你的秘書!」身子扭向一邊,不再看她。

麗急忙說:「賀總,我沒有那個意思。賀總,雖然你不認識我,可我卻知道
你,你可是我們家的恩人!」

賀又轉過身,說:「是嗎?」

麗說:「是啊,是啊,我哥曾在這裡幹過,他說你是天下最好的老闆,是你
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救了他。」

賀臉色難看,說:「是嗎?我還這麼偉大?」

麗說:「那時,我嫂子剛生小孩,我娘重病住院,我在大學讀書,我哥撞壞
了你的車,你不但不讓他賠,還收留了他,給他工作,讓他賺錢。賀總,你是好
人,我希望為你工作,我們全家都感激你!」

麗聲淚俱下,賀聽來卻如同諷刺,他說:「你知道你那個好哥哥是為什麼不
幹的嗎?回去問問他,他是如何『知恩圖報』的?」

麗說:「他說了,他給賀總造成了很大的損失,他沒臉待下去了;他不讓我
來,甚至還發了火,我哥從未這樣對過我,可我還是來了。賀總,希望你能放棄
前嫌,讓我進公司,我幹什麼都行!」

賀這才知道,那個混蛋竟然也清楚忘恩負義的卑劣行徑上不得台面,沒有臉
面把真情告訴自己的妹妹。賀有一絲輕鬆,似乎保全了輕輕一捅就破的尊嚴;更
多的卻是刺痛的恥辱佔滿整個腦間。他無法戳穿這謊言,他無法對著眼前的女子
說:你哥哥勾引了我妻子!是啊,一個連老婆都保不住的男人,有什麼權利立於
天地之間?

麗很聰明,卻有著時代大學生的共同特性:他們榨乾家中的每一個銅板,奉
獻給所謂的知識天堂,從踏入到社會,到處碰壁的打擊,無情地告訴他們世道的
艱難;當一切都只是幻想,剩下的就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,現實的殘酷,促使
他們恨不能抓住每一根稻草。

麗望著這個也許能改變她命運的年輕老闆,驚訝他如此英俊,又奇怪他為什
麼不開心,她明白她在這裡不怎麼受歡迎。她說:「賀總,雖然我哥哥給你造成
了損失,他一定是無心的,我哥人很好的!賀總,我一定會努力工作,回報你恩
情!」

賀穩定著情緒,有點不知如何打發面臨的機遇。幸虧手機響了,他揮手說:
「你去找焦總,讓他給你安排。」看著她出門,才接通電話,果然是靜打來的。

靜溫柔的聲音說:「老公,方便嗎?旁邊有沒有人?」

賀說:「有話只管說,有人也不怕。怎麼樣,你忙完了嗎?親愛的,我想看
見你!」

靜說:「一會把總經理送到住的地方,就沒事了。老公,你好壞,一早上弄
得人家心神不定的。」

賀說:「為什麼?」

靜說:「老公,我才知道,戀愛的感覺真好,想到你就覺得好甜。」

賀說:「小傻瓜,過去沒想過我?」

靜說:「過去想是空想,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,想著你也在想我,心裡像打
鼓一樣亂跳。」

賀本想說我去找你,可一下子就改變了主意,想著要給對方一個驚喜,說:
「你讓新總經理住哪裡?」

靜說:「公司在景園社區有一套樣版房。」

賀說:「那好,你去接她吧!再見,好老婆!」

賀掛了電話才覺得有了些舒爽,便給岳父打了電話。聽岳父說:「你小子說
好一週帶楚楚來家一次的,說了不算是不是?」他忙說:「忙、忙。」岳父說:
「忙,公司也不管,你瞎什麼忙?」

賀的心裡又沉沉的,不知道老人要是知道了女兒的去世,會是怎樣的情景,
儘管他們生晨的氣,可他卻知道他們愛晨。

賀簡單說了公司招聘的事,答應週末帶楚楚去吃飯,保證一定去公司,才掛
斷電話。賀剛想喘口氣,手機又響起來,他一看是個陌生號碼,接了一聽,心中
便是一震。

晨出了家門,不由得暗暗發誓:『家是我的,丈夫也是我的!』她打了車去
幼稚園,想看看楚楚。

幼稚園阿姨堅定地說:「不行!」她說:「我只是隔著窗子看。」阿姨說:
「別的小孩你隨便看,只有楚楚不行。」她說:「我看別的小孩幹什麼?楚楚是
我朋友的女兒,我就看一眼。」阿姨說:「楚楚爸爸說了,除了他和他公司的那
個靜小姐,任何人也不能接近孩子,出了問題我們可擔不起!」

晨只好無奈地離開,既失望又沮喪:親生女兒怎麼就咫尺天涯了?當然她知
道是為了什麼,羞愧也就愈加強烈明顯。腦子裡閃過第一次對那混蛋發火:那時
接女兒似乎成了他的專職,女兒也喜歡與他玩耍;自從與他有了那層關係,看著
他與女兒處得和諧,她便更覺得他可心得好。

然而那天,她坐在酒店的經理室裡,卻見女兒淚流滿面地衝進來,他跟在後
面,手裡拿著兩個冰淇淋的甜筒,口中不住地「楚楚,楚楚」地亂叫;女兒哽咽
的抽搐,把臉憋得通紅。

她連忙摟著女兒安慰,問:「怎麼了?楚楚,小公主變成小花貓了!」女兒
抽泣著哭訴道:「叔……叔叔說,你是……他媳婦兒,叫我叫他爸……爸爸!」
她抬頭看他,他嬉笑著說:「開玩笑,開玩笑的。」她說:「住嘴,以後少和我
女兒說話!」他說:「那我們就快點生一個,我喜歡你的孩子喊我爹。」她說:
「放屁!你想也別想!」

女兒說:「他說爸爸是烏龜,是綠色的!」她勃然大怒,眼睛裡像要噴出火
來:「你……混蛋!滾!滾出去!我再也不要見到你!」他滾了,她卻還是再見
他,毫不羞恥地說會給他生兒子。

晨用力甩甩頭,想要把那恥辱的記憶掙脫掉,卻無力地感覺到徒勞。她清楚
那激烈的反應,是因為那畜生侮辱了丈夫。

賀,給我個機會,讓我回到你身邊,你所有的委屈和苦痛,我會給你平復!
賀,相信我一次!

晨從電信重新買了個手機,裝上卡,按下第一組號碼,話筒裡傳來「嘟——
嘟——」的會鈴聲,她覺得時間好長。

「賀總,我是曦,」聽到對方的應答,她說:「怎麼了,賀總,我就那麼沒
有一點吸引力?」

……

「別那麼說,」晨說:「要道歉的話也是我。中午,我請你吃飯,也算巴結
巴結老闆!」

……

「算了吧,還要公司破費。再說,我想和你見面,是給你女兒帶了點禮物,
我要當面交給她。」

……

「謝什麼,我很喜歡她。對了,她叫楚楚吧?等我見到她再給。」

……

晨黯然合上了手機,明顯感受到賀在躲避她,卻無計可施。她再次按著撥號
鍵,心說:『這回連話也沒得講了。』她把手機緊貼著耳朵,聽到一聲「喂」,
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奪眶而出,她想叫一聲:「爸呀,你的晨回來了!」可是她不
敢;她想說一句:「爸爸,女兒改了,你幫幫我!」可她說不出口。她知道爸爸
愛她,她知道爸爸一定能幫她,可她張不開嘴,她沒臉張!

晨拖著一身疲憊,回到酒店,娟和靜正站在大廳等她。娟說:「怎麼了,你
的眼這麼紅,臉也有點腫,是不是跟人吵架了?」她勉強擠出一些笑容,看靜望
著她,更是無地自容。

靜說明來意,她們一同到房間取了行李。晨只有兩個皮箱,大個的是她的衣
服,有不少是從國外帶回來的情趣內衣;小的是給女兒買的禮品,雖然費了不少
心思,眼見得全無用處,就失失落落地沒有情緒。娟插混打科了幾句,得不到回
應,也就住了口。

一路上司機開著車,進了景園社區。娟和靜說著公司發展前景,晨無聊地把
頭扭到一邊,看著車外熟悉的環境。這裡是爸爸開發的高級住宅區,當初爸爸要
賀入股,賀堅決不答應,氣得爸爸罵他:「混帳小子,我女兒都被你搶去了,還
說不願沾我的光,真是煮熟的鴨子,肉都爛了嘴還硬。」

賀說:「爸,搶了你女兒要管飯,給您老減輕了負擔,可算不得我沾光。」
爸笑說:「閨女,聽見了吧?這小子多沒良心,得了便宜賣乖,咱不要他了!」
她說:「沒錯,他整個就一大壞蛋!」

晨心中有了溫馨的回憶,彷彿間賀還是她的丈夫。這時,她看到樓區路邊一
輛熟悉的車,她以為自己眼花,想要看個仔細,車卻拐了個彎,只看到一片高樓
的牆。幸虧車停了,但她想看到的卻擋在了樓後。

進了房間,晨依然收不回心神,忐忑得意亂煩躁。她知道她沒看錯:那輛奧
迪A6,是賀的車!

靜彬彬有禮:「曦總,晚上六點,公司在王府飯店為你舉行一個小型的歡迎
會,賀總說請娟姐也一定參加。不知道兩位還有什麼事沒有?」

娟說:「你們賀總好給面子,你告訴他,我們想吃路邊攤。」

靜笑道:「是,我轉告。」又轉向晨說:「曦總,車就給你留這兒,你要不
要司機?」

晨對司機這字眼敏感,說:「不要,車也不用留在這兒。」

靜說:「那好,下午我會讓司機準時來接你。」

晨看著急於要走的靜,說:「你挺忙的,本來中午想請請你呢,是不是有約
會?」

靜的臉紅了一下,說:「公司事多,對不起,過後我請你吧,再見!」

晨恨不能追出去看個究竟,卻拔不動雙腿,身體就一陣陣冰涼:賀,你在等
誰?當然不是等我,也不會等娟,你在等靜!

靜下樓讓司機回去,甜蜜滿溢了整個心房,化成了一縷胭脂塗抹在她俊俏的
臉上,一雙大眼睛如電似閃,小嘴兒笑意嫣然。她輕快地直奔樓頭,渾然忘卻了
下體的不適隱隱的痛感。

(未完,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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